軍旅憶往事(031)初入虎穴
民國七十九年秋,在台南三三三師,以上尉軍階代理中校營長,帶領全營完成總部高裝檢及師指揮所演習後收到人事命令,調任位於桃園龍潭的陸軍總部人事署第二組,正式開啟我前後兩次,共計六年半的高司參謀歷練歲月。
那天坐著火車北上,在中壢站下車,攔了輛計程車直奔陸總,當車行在黃泥塘附近田間小路時,我不禁好奇,陸總怎會在這麼一個偏僻的地方,迎接我的又會是什麼工作環境、職務與磨練,初到龍潭,猶入虎穴。
壹、工作同仁
一、小上尉
初到陸軍總部,好大的一棟建物,四四方方,每面約有125公尺,人事署位於三樓。我到時約莫是十二點十分左右,總部剛用過午餐。當我爬上三樓,要至辦公室報到時,走廊上迎面走來三位女士,橫的一排,幾乎把整個走道全給佔滿,年輕的上尉看她們迎面而來(後來我才知道,每天中餐後,總部大姐們就是這樣繞著辦公大樓走著,一圈五百公尺),心想,那有人這麼橫行的,也就沒立馬以鼻緊貼牆璧讓道,她三人見我不讓道,僅得分開些由我兩側通過,但其中一位在經過我身邊後轉頭,以極其嫌惡的眼神瞪我一眼,嘴裡罵道「小上尉!」。
二、大姐
民國六十四年蔣公逝世後,國家籌建中正紀念堂,命令位居該地的陸軍總部搬遷至桃園龍潭,當時交通不便,縱有交通車接送,很多聘雇人員多不願每日花費數小時通勤,所以陸總就在大桃園地區招募了許多高中職畢業的女性,進入陸總填補空缺擔任聘雇人員。十餘年後,這些新招的小女生及當年跟隨陸總搬遷的原有聘雇人員,就成了我們這些年輕軍官口中的「大姐」。
在以往採部隊輪調時,野戰部隊的骨幹是士官,因為他們打下部隊開始,就在同一部隊任職。在陸總,軍官也是來來去去,真正久任一職的就是這些「大姐」,他們由18歲進入軍中,65歲退休,身旁坐的軍官同事,沒幾年就升任將軍,在她們眼中,將軍也不過就是當年那個二愣子,所以對她們,您得「放尊敬點!」
三、先生
我的辦公室就兩排桌椅,每排坐六人。我正面是位大姐,大我十歲,美豔動人,鄰坐也是位大姐,溫柔婉約,對我極好(大概也是39-41年次)。她兩位身旁各坐了一位先生,一位是陸官二十二期,一位是二十四期,都是上校退伍後留任總部的雇員,我陸官五十二期,他們都大我二十八至三十期,在陸總我們都尊稱他們為「先生」或「老師」。人一組就有位姓鄭的老師,只要是上校以下軍官跟他敬禮問安,他一定單手上揚,回聲「小朋友好!」唉,碰到這些大大大學長,連個「小上尉」都當不成,初入虎穴,咱的定位,就是個小朋友!
四、文書兵
咱們這排,最後一位就是位服兵役弟兄,是由本部連派來的文書兵了。除了我這三十歲整的小上尉外,幾乎每位同仁都能當他爸媽了。
五、隔排同仁
隔排同仁,就一位上校副組長(三十九期宋若人學長),兩位管初官業務的學長(四十三期的賈光輝學長,以及四十五期的黃聰錦學長)、一位管綜合業務的何潤貽中校,還有一位(繼我之後三個月報到。是民國八十年國軍新編制的專業女士官第一期陳素惠下士)
貳、生活條件
一、留宿
陸軍總部每一位軍官都有一張鋪位,校尉級軍官四人一間,就在辦公大樓四樓,看是方便,但由三樓辦公室走到四樓路途極其遙遠。每天八點到四點半是第一班,四點半聘雇人員搭交通車走後,我們多忙到十二點,這是第二班。十二點以後還留下的,勉強算是加班,為了考績與升遷,就熬呗。
會有鋪位,是因那年頭郝先生當家,每周二及周四所有軍職人員要留宿(不准回家)。晚上七點要集合點名,第二天早上全總部早點,並由各單位上校副署長帶隊跑步(我一直珍藏著那年的藍色鑲雙白條紋運動服),那時陸總還多少保有一些戰鬥氣習。
二、交通車
沿襲陸總由台北搬遷至龍潭之不便,陸總有龐大的交通車群,每天接送軍職與聘雇人員上下班,但想升遷與低階人員搭乘的不多。軍職人員「敢」上車的,一是已與經管脫勾者(升遷無望)、二是副職幹部。
三、用餐
總部地下室有個大餐廳,三餐都在那。每天早上都有一個白煮蛋,剛到總部,看學長們都是把蛋剝開,蛋黃放右手,僅吃蛋白,初時以為這是陸總規矩或是傳統,等混好久才知道,總部軍官多是上中校,已經計較起膽固醇指數問題。唉,也不早講,可惜了那些時後,該我的蛋黃!
參、衙門
第二天起,原在野戰部隊戰功彪炳的高上尉,成了個聘雇人員眼中的小上尉,大大大學長眼中的小朋友,那就讓這小朋友帶大家看看衙門裡的大世界吧!
一、給我立馬送錢來
報告第二天,黃先生問我這個月薪水領了沒,我說還沒,放了假我會回三三三師去領。他聽了,拿起電話,要了三三三師人事科(人工轉接),直接下達指示「這是總部人二組,我們組裡高上尉這個月薪水未領,限明天中午前給他送來」。我聽了,當場愣在那,就為了我一個人,要人家專程由台南把我薪水送來?第二天中午前,三三三師果然派人把我薪水專程送了來。陸軍總部,軍令森嚴!
二、你就代表總司令
當個上尉,一張口不是報告,就稱人長官,習慣了。雖在總部服務依然改不了口,幾天後,黃先生聽煩了,直接糾正我「高上尉,你現在的一言一行就代表總司令,跟下級講話,別一個勁的長官長官的!」。在總部服務,得擺官威!
三、總司令能,為什麼你不能?
有天一早七點多,我進辦公室看到文書兵趴在那抄份公文,心想「要糟」。果不其然,過不久二十四期的李生生來了,他看到文書正在抄他寫的公文(當時總部尚未全面使用電腦,公文都用手寫),就問怎麼回事,文書向他報告「副署長(三十九期周治華)怕總司令看不懂你寫的字,要我重抄一遍再上呈。」李先生聽完,立即打開公文櫃挑了些卷宗夾叫道「天瑞,捧著,跟我走!」。一進入副署長室,周將軍一看大學長怒衝衝而來,也知大事不妙趕忙起立相迎,李先生要我把卷宗往桌上一擺,指著說「這是歷任總司令批的公文影印本,他們都看得懂我寫的字,為什麼就你看不懂?」。三十九期少將副署長又如何?碰上二十四期上校大學長,也只能認了,一再賠不事,不然呢!總司令(或副總司令)是他同學,你能怎樣?在總部,期別近的比階級,但期別相距一大,長者勝!
四、如假包換
男人在一起,除了公事,總不免談談女人。有天一位大姐衝進咱辦公室,就站在學長邊說「我聽人家說,你在交通車上說我這身材是假的,老娘告訴妳,我這人從頭到腳每一吋都是真的,如假包換,今天我就站在這任你摸,看那裡是假的?」只見那學長頭低的都貼桌上了。這些大姐打十八歲起在男人堆中長大,葷素不忌,你跟她較勁,準輸!
五、誰不是這樣苦過來的
陸軍外島部隊那時還多住坑道中,有次有單位反應生活環境差要求改善,諸大學長及先生們你一句我一句的紛紛表示不以為然,總歸一句「誰不是這樣苦過來的?」聞此論,陸軍要想現代化,得再等十年。
肆、職務
整個人事署,下設六個組,除了各六位上校組長與副組長外,還有許多上校參謀,其它的就都是在部隊中當完中校營長與科長後調來的中校參謀軍官,少校極少,上尉軍官鮮見。上尉能幹啥,就管「人員分類」吧,但您別以為它簡單,我的前任可是41期的陳學功學長(未曾交接,就留個公文櫃和一整櫃公文檔案)。
人員分類在美軍而言,是個極其重要的工作,他幾乎是所有人事作業的基礎,但在台灣,因沒有電腦化,也沒人重視,終至失傳或徒具形式,甚至還扼殺了許多軍官的前途。這項業務,包括性向測驗、軍職專長核授、專長盈缺管制與智力測驗。經我整理與觀察,發現如下
一、性向測驗
表面說法是陸官四十九期分科時使用時,因效果不彰即停辦。但經查,根本是各測本之「常模」(成績換算標準)盡失,當年胡亂給分,至學生所選兵科多予自己性向不合。
二、軍職專長核授
經查,當計畫署編裝部門在編裝表有新職出現時,即需會文人事署人員分類業參,依該職稱屬性,賦予一組軍職專長號碼,但因兩署前前前任業參互有心結(這我可是至兩個署中的兩個業管組,問了好多「老人」才問出的答案。那些年,人事署會文計畫署,問「全軍有多少位少校後勤官編制職缺?」,計畫署編裝組就得全組停擺,業管各兵科編裝的軍官,得拿出各單位的一本一本編裝表算,最後再加總,這是個極大工程。計畫署一煩,立即寫個會稿,問人事署「全軍有多少位少校後勤官現員?」,人事署收此會稿,必定也是一陣慌亂。那好,各自抽回會稿,不會了可以吧!天下太平,各官繼續辦公。)所以計畫署在編訂編裝表時,就自己「擅自」賦予軍職專長號碼。到我承辦時,因兩個署各搞各的,如後備部隊點召時,你調徵「野戰砲兵官」(舉例),結果來應召報到的可能會是位「軍畜管理官」。
三、專長盈缺管制
這業務就由我正面及旁邊兩位大姐負責。正面的陳姐負責軍官,右邊吳姐負責士官兵。這個業務本是人事之基礎,怎麼說呢?假設陸軍共有一百個直屬單位,而全軍軍官共有一千個軍職專長名稱,其一是後勤官。陳姐就要翻這一百個單位的編裝表,先統計全軍上校後勤官現員有幾位,查完加總後,喝口水,在翻一百本,查中校後勤官現員,加總後,再翻一百本,查少校後勤官現員,一整個上午,她終於查出全軍少尉至上校後勤官現員有多少人。下午她可能是查人事官。一天過去,她就幹了這事,等全軍上千個專長所有現員查完,剛好半年,她倆終能吐一口氣,因我家住木柵,她倆就央我代呈位於木柵的國防部聯一,聯一業管的是一位陸戰對上校(王登山),他接到陸總費盡千心萬苦統計的資料後,取來梯子,爬上好高的木櫃頂,就留在那「存參」。
可美軍是用電腦去跑資料,不消幾小時,就知全軍每個官科每個職稱的現員狀況,有缺的,立即通知兵科學校開班施訓。咱們因沒電腦,要半年才統計得出缺員,可兵科學校不能等,要排訓練流路,怎麼辦?就取「經驗值」吧!以前在野戰部隊,明明缺的是某專長士官三員,師部卻令你去領五位你不缺的士官,你一質疑,師部人士官一句「你要不要?不要我撥給別單位。好呗。好歹是個人,領回就是,這也就是咱們部隊選訓用一直無法結合的原因之一」
四、智力測驗
依據國軍軍官任官標準,智力成績需達90分始可任官。但依據國軍指參學院入學標準及參加民間學校碩博士進修考選規定,智立策驗成績需達100分。就這十餘分之差(有些士校保送官校者,年幼測考時不查,未達90分)需至總部參加智力補測。惟依據「國軍人員分類作業手冊」所訂,國軍軍官智力成績未達100分者,得申請補測,但以乙次為限。
當年,總部每月辦理一至兩次智力測驗,測考場地在會客室旁憲兵連餐廳。記得陳姐都是抱著題本前去,早餐剛過,餐桌上多是油膩膩的,諸考生總是一陣慌亂,紛紛借衛生紙擦拭,完全沒有一個總部級的測考水準。
因為陸軍人多,陳姐怕煩,就在電腦裡預先打好一行公文,上面大致是這麼寫著『經查貴官前於X年X月X日,已申請過智力測驗補測,經於X年X月X日至總部應試,成績xx分,業已登錄於兵籍表內。按「國軍人員分類作業手冊」所訂,每人以補測乙次為限,故貴官再次申請補測,與規定不符,不予同意!」
當年,很多軍官在軍校畢業二、三年後,因參加碩博士班考選,曾至總部參加補測,但成績多維持在100分內,無法應試,但他們多不知,在近十年後,他們在要參加指參學院考試時,已無法再予補測。也就是說,好多軍官在畢業一、二年時,已註定他們不論怎麼辛苦地在基層服務,十年後也勢將因無法至指參學院而發展受限,面臨淘汰窘境。
心得感言
初抵桃園龍潭陸軍總部服務的高上尉,在這處處是先生、大姐與學長的虎穴裡,第一次感到自己身份的藐小與卑微,但他同時也看到了陸軍人事作業中的諸多缺失,更看到了許多有志報國的年輕軍官,其實已一步步走向未知的軍旅窘境。
他該隨波逐流,當個聽話的「小朋友」,繼續吃著沒有蛋黃的雞蛋?還是該發揮幾次在基層服務時,不畏艱難,扭轉乾坤,轉敗為勝的勇氣,奮力一搏呢?這時他心裡又想起,當年在金門前山門當兵器連輔導長時,在土壁上寫的那首「千山誰獨立,濁世我為雄,舉杯邀共飲,大翼舞狂風」。 在軍旅憶往(30)篇裡,我曾評述部份至戰院受訓的中上校學官,僅能在既有的規範與教令內行事,而沒有自己的思想與作法。我當然知道有人私下認為,我這教官未免也太嚴苛了些,因為那個軍人不是得在既有的規範與教令內行事?但我真正想教育我的學生,希望他們在發現制度與法規出了問題時,要能設法予以改革,因為國軍唯有如此不斷的與時俱進,才能獲得社會百姓的敬重呀。
如果您是高上尉,身處陸總,您應如何自處?又敢如何作為呢?(待續)
中一期高天瑞學長精彩軍旅回憶之三十一(本文作者;會員-高天瑞 刊載日期2013.05.04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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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發佈於:2013-05-04, 週六 08:1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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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一期高天瑞學長精彩軍旅回憶之三十(本文作者;會員-高天瑞 刊載日期2013.05.04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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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發佈於:2013-05-04, 週六 08:11
- 高天瑞
軍旅憶往(030)國軍戰略教育
民國九十年至九十七年,我在國防大學戰爭學院任教,九十七至九十九年,除當圖書館館長外另在戰略研究所兼課,教授的主要課目,除了純軍事性的「核武威懾」外,就是「戰略領導」(在民間稱之為「高階人力資源管理」)。在這十年間,我教了近一千位陸海空三軍的中(上)校階以上軍官(現有許多已晉升中、少將),因有這份經歷,憑學生的宿題作業(軍事教育多係在上課前,由授課老師先發擬研究題目,由學生自行蒐集相關資料,並融合過往實務經歷,綜述自己對此題目的看法)及上課參與討論時的發言內容,我有百分之八十把握,判斷這位學生未來的發展(潛力),剩下的百分之二十,就僅是他個人的機運罷了。
前天我寫了篇「悲劇英雄」,有兩百多位朋友回應,如果我夠奸巧,我只要回說感謝大家熱情回應即可,這樣絕不會得罪任何人。但這種鄉愿的行徑絕不是我的個性,且我若真這麼做,就對不起幾位等著看我文章,試著去以我解決事情的方法,與自己原先想法作比對,進而找出一條最切合自己領導方式的年輕朋友,所以我決定仍以我在戰院授課時的標準,對這些回應予以評述。不論您是否為軍職,或是否接受過戰略教育,您都可以由我下述的表達中,體會國軍戰略教育的可貴,與國軍對高階人員培育的努力與期許。但若正巧我是舉您的回應為例予以討論,也務請海涵。
壹、錯務答題
我在「悲劇英雄」篇,一開始就給周學長怪異行為定了調,認定他是國軍諸多制度未予協調下的犧牲者,我想誘導大家去探討,是什麼原因成就了他這怪異性格與行徑?今後如何防患?有類案時應如何處置?定這個調,其實就是要將研究範圍聚焦,不致天馬行空,偏離了討論的主軸。但在戰院的課堂中,通常還是會出現以下幾種錯誤答題。
一、圍著問題打轉,卻絕不切入主題
我初任教官時,戰院學生多是上校,陸軍學長很多幹過步兵旅長、海軍的幹過上校艦長、空軍的幹過飛行大隊長、國防部的不是駐外武官就是各縣市的團管區司令,每一位站起來,都可以滔滔不絕講三十分鐘。這時,我必需很恭敬的打斷學長們發言,因為我要討論的,僅是周學長這個案例,不是又來聽您陳述另一個個案。
碰到這種學生,我一定翻開簡歷冊看看他的出身,多是三十餘歲,未歷練過高司參謀者(在民間就是沒在中央主管機關任職過者),這種人只能照規章與制度處置事情,完全沒有個人思想與主見。這種人,在軍中還有個特點,長官講東他扯西,兩個人的思維總湊不在一塊。但人家是長官,您多半要吃虧,所以當軍人第一要學會「聽話」,要聽懂長官說話的正確旨意。
二、毫不留情,殺殺殺!
不論什麼議題,到了這類學官手上,答案只有一個「毫不留情,殺殺殺!」
好似部隊中的幹部生下來就是中上尉,完全不需培育與養成,只要是他自己犯了錯,能槍斃,絕不判軍法;能判軍法的,絕不記大過。反正,一切從重量刑。
這種人,應深思,組織無情,則人員不忠。碰到這種學生,我一定翻開簡歷冊看看他的出身,多是剛幹完中校營長,三十餘歲,心中只有對與錯,火氣正旺。
三、用自己標準,判部屬罪
在我唸書時代,電玩剛剛興起,有部份年輕人沉迷於此,有很多長官就嚴令,誰敢涉足就砍誰,但這長官下完這嚴令,自己卻去打麻將。有的長官恨透屬下打麻將,因為白天沒精神,自然又是一番三令五申,但自己卻有段戰地春夢。
這種人,應切記,人非聖賢,誰沒些缺失,指責別人時,應先嚴以律己。在軍中,這種人不少,由他掌生殺大權,大家死得很慘。
貳、期待回應
一、為訓而訓還是為用而訓?
我今天到陸官參加畢業三十周年慶,特別到校史館查看歷年送往國外軍校人數統計,周大哥與楊學長送訓後,我們黃埔間隔有三十年未曾再派員赴瓜地馬拉軍校受訓,原因不知。所以透過這案例不禁讓我們思考,當年是因該校給我們兩個訓額,我們就派員前往,完全未先考量該校教學環境、施教方式及學員學成回國後派任問題。若然!這叫為訓而訓。但真正的良策,宜是為用而訓,也就是說,我們(軍隊)有此需求,才派員赴訓!
二、選訓用制度如合結合?
有了上述的問題,人事部門中的選員、訓練與派任等單位,就該認真去檢討,應該選擇什麼樣的人去國外受訓(這部份牽涉到人員的智力高低、性向分析與抗壓能力)?訓練單位則應掌握該國訓練實況,適時提供權擇長官做為是否外派人員送訓之參考;派任單位則應先予「假分配」,唯有在派出國之前就先予以考量該員回來後的去處,才不致在其歸國後再予檢討,並因臨無適職,隨意派職。
三、刑事或行政處份
軍旅中事可大可小,同一件事,你可以判下屬偽造文書,也可以他亂改資料行政處份了事。周大哥一學成回國,第一拳打在別人身上時,如果你立即判他刑,那就真毀了他一生。我在打人揍官篇就說過,打人會是一種「習慣」,在他還未養成此惡習前,我們是否應該考慮就給予行政處份,記他個過,就算情節嚴重,記個大過也行,但得替他留個悔改機會。
四、心輔機制
早年,軍中沒有心輔單位,這工作就交予各級政戰幹部代行,但心理輔導畢竟是份極專業的學問,所以近年來,國軍才正式編設心輔幹部。但我們國情與老外不同,有幾個軍人敢主動去找心輔官?讓人知道你「心理」有問題?誰敢用你?這就像很多高階人員身體不適,多先找民間醫療單位檢查,誰也不敢在軍醫院留下病歷一樣(等真確定有病,躲不掉了,才在軍醫部門診治)。所以我在文末,才問國軍準備好了嗎?有這專業嗎?
參、心得感言
一、60-70分
有些朋友回應,或是談到周大哥的種種行事,或表明對周大哥的行為表示理解與同情。恭喜你,你看懂了課題,也參與了討論,且能遵循世俗與課堂的禮儀如是回應。在軍中,我們稱之為「打到參考案」。
二、50-80分
有些朋友對周大哥行為表示不能茍同,嚴詞批判,我們給分多在40-80分,
給50是因你只有責怪他,但你的回答顯然不符本課題的「研究範圍」。給60-70者,是你除了指責外還說明自己看法,雖未規定作答,但只要說得通,還是及格。至於為何會有人明明違反本課題的「研究範圍」,還給60-80分,那是軍事教育的特性,亦即鼓勵學官提出完全不同於「假定事項」的看法。這時教官組就會將你的敘述提交內部研議,反覆研究,因為您可能就是台灣的麥克阿瑟,獨排眾意,堅持於仁川登陸,終於獲勝。這課題很可能因你的意見,不再討論,或予修正。
三、幾篇高分佳作
以下幾篇回應,像極了我們在戰爭學院時的研習,來自三軍的菁英,利用上課前,先蒐集相關資料,再在課堂中,結合自己的軍旅生涯體驗,分享給其它同學,我們就是用這種開放式的討論,聽取不同的意見。最重要的是,國軍的戰略教育已不是在教你如何處置事情,那是事務官的工作。戰略教育培養的是國軍各項政策的制訂與決策人才。「殺」個周大哥容易,但藉由本案例,集思廣意,把國軍選訓用制度及心輔制度給健全起來,才是我們該認真去深研窮究的課題。
(一)甘懋煌兄
此文主角或許在教育後期學弟與部隊官兵的領導統馭上面過於暴力.但追究其因有很大的成分是來自於錯誤的教育環境(瓜地馬拉).不然以其過人的體能與剽悍的領導風格..若是放對位置定能對於部隊戰力有一定的提升.很幸運的..由於他不當的作為.自己受到了逞處.但是這樣的人何其多..不是只有部隊.社會各個角落階層都充滿了無形與有形的霸凌...如何導正與改變部隊教育交流體制.輪調體制....應該才是討論的重點~
(二)Tom Hu兄
國軍對於培育人很重視,所以有很多送訓、進修的制度。不過,培育制度卻與用人制度嚴重脫鉤,加上特殊的用人文化,導致所培育的人往往不能為國軍所用,非為可惜。
(三)林厚寰兄
這位老哥哥....我在青報社服務時常見到他!!他帶著狗快步健走....聽說每天步行二三十公里...面惡心善型!!不多言....是個性情中人...軍校訓練就是要有殺氣...可惜生在承平年代....他不是猛張飛...而是會讓敵人膽寒的戰場主宰者!!老虎被貓兒領導.....已經沒有虎味....台灣的軍人嘴狠...心軟...力差...眼昏...體弱!!!各級指揮官千萬別相信部隊戰力!!箇中滋味....點滴在心頭!
(四)孫肇宜 長官(對不起長官 我是沒資格評述您的)
訪陸軍官校學生楊吉林及周X-台視新聞http://59.120.159.53/news/tdcm/viewnews.asp?news=0261459
陸官生瓜地馬拉軍校畢業名單:http://www2.cma.edu.tw/u_edu/dep_forlan/05overseas/e_0506Guatemala.htm
(五)Yuh-Jing Hwang兄
以下取自維基百科對瓜地馬拉近代史的描述,這位周姓軍官讀的瓜地馬拉陸軍官校當年根本是『董卓與涼州兵團軍官訓練班』,導致他後來的濫用暴力,最失職、最需要追究責任的是當年的外交部與國防部高司,還有駐瓜地馬拉的大使和武官,他們那時為何沒有深入查看一下邦交國國情和該國政府的組成,就算我們國家當年需要邦交國,也不能讓我們的年輕軍校學生被送去學壞啊!……………
從上列名單看來,當年國防部在送了兩人出去後發現不對,停掉這項交換生計畫。可是對被送出去的學生而言,就被瓜地馬拉軍校教壞了,他的一生就這樣被毀了
四、期許
216人回應,29篇留言中,沒有人提到心輔制度,也許是我曾任職連輔導長,這個職務的歷練,讓我終止了我軍旅生涯中曾經打過兵的恥辱,所以我一直很重視「政戰」這項工作。當我知道國軍有了心輔制度後,我一直希望這個機制能做的更好,所以如果我還在戰院教書,我會把這課題順應某些讀者的意見,修改為「悲劇人物」,然後期待某一年,有那位心輔官出身的學官,在課堂中講述,如果周大哥當年受訓甫回國,行為偏差了,被主官予以行政處份後,心輔單位如何介入,如何輔導?讓班上其它所有國軍未來的高階將領們聽聽,讓大家一起為培育與輔導國軍中年輕幹部而努力。
中一期高天瑞學長精彩軍旅回憶之二十九(本文作者;會員-高天瑞 刊載日期2013.05.04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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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發佈於:2013-05-04, 週六 08:09
- 高天瑞
軍旅憶往(029)悲劇英雄
昨天提到民國68年在陸官校入伍時,被周大哥三秒擊昏的往事,有臉友或明文回應或私函相告,都在談論他,那我就較為深入的談談個人的想法。標題用「悲劇英雄」四個字形容他,代表著我對他的懷念與對他後來的遭遇之不捨,算是為他在我心目中的定位,定個調!
壹、親歷事件
一、你敢殺共匪?
入伍訓某天,官校入二連連集合場,42期連長曹新生學長正在講話,身為值星官的周大哥悄悄地離開部隊,我的視線追隨著他身上那條紅色值星帶移動,忽然間,他那高大的身形拔地而起,橫飛出去。數秒後,他重新站回值星官定位,手裡多了隻斑鳩(陸官大草皮遍地都是)。連長講完話,周大哥就抓著那隻鳥跟連長敬了個禮。送完連長後,他對著我們下達了如下指令「這隻是公的,肯定還有隻母鳥!第一班,擔任對空監視哨,各兵一棵樹,上樹!第二班,負責抓虫給我鳥吃……」。隔天上野外課,周大哥就用毛線做了個鳥窩,用左手捧著,隨著我們打野外,大家好奇爭著要看,他就說「別嚇著我的鳥!」
外行人養這野性鳥絕無善終,鳥終於被他玩死了。他要我一同學把它處理乾淨(就開膛剖腹取內臟拔鳥毛),這其實跟媽媽殺雞一樣,可我們這些十八歲的大男孩,還真沒幾人有這家學淵源。當晚,二樓寢室門口就定位!口令響起。全連在二樓寢室門口(連長住一樓)一個挨一個,背靠牆,面朝內相對而立站著。周大哥叫白天不敢殺鳥同學出列,對著他說「你說你唸軍校是來殺共匪的,怎麼我叫你殺隻鳥你都不敢!臥倒」。我這同學臥倒後就成了他的閱兵車,他兩腳站上同學背,這同學就邊掉眼淚邊爬,周大哥則拿著那隻不知讓誰給整治好,已開膛剖腹,全身毛拔光的鳥,在我們每個人眼前舞動著,還張著嘴哈哈大笑。還好當年陸官沒女生,否則一定尖叫聲連連。
二、你吃飽沒?
入伍訓早餐,每天有顆白煮蛋,依陸官禮儀示範,是不可拿雞蛋敲桌子的,必需用筷子壓碎蛋殼後再用手剝。周大哥嫌麻煩,總要我們學蛇吞蛋,壓碎後,不准剝殼就直接咬著吃,所以那年,如果您聽到那桌發出嘎吱嘎吱聲,不用探頭看,包準又在生吞白煮蛋了。
陸官慶生會的菜單裡總有道蹄膀,可上百桌的蹄膀料跟火侯都不易控制,一句話「難吃!」。但周大哥總喜歡隨機指定某人,吃了!千萬別說吃不下,周大哥最喜歡在餐廳問「你吃飽沒?」你若說吃飽了,他一定往你肚子上來記上勾拳,讓你當場反胃吐一地,他就哈哈大笑說,都清乾淨了,繼續吃。
三、首度黃埔中秋
秋節前一天,晚點名過後不久,「連集合場集合!口令響起。」入伍生聽令後,口中大聲複誦著「一步一階、步步踏實」口訣,由二樓往連集合場衝。周大哥突然高舉雙手至兩頰前,手心向內微抖數下,要我們向他靠攏,這在官校少見,有啥事大聲宣佈就好,講啥悄悄話?那天他是這麼說的「連長老太爺(因連長對我們很好,視如親子第,周大哥認為他太軟弱,都這麼稱呼他)剛告訴我,明天中秋假期收假後,要辦個秋節晚會,我打算把連集合場旁這幾棵樹都給佈置成聖誕樹般亮晶晶的,你們明天外出,不管是回家還是逛街,只要看到燈泡,就給我轉下帶回。第二,我們都是公的,晚會不好玩,明天出去,每人給我帶一個女人回來,我可不管你是用拉的用買的,反正收假時,我在校門口等,沒帶的自己看著辦!」說完,他就隨孫悟空吹毛髮般,朝我們「呼」的一聲,咱就解散。
第二天,我們班擔任「機動班」(每次放假,全連十二個班中要留下一個班,擔任機動執勤任務),上午大家坐在鋁質小板凳上(官校入伍生及一年級學生還不算是個「人」,沒資格坐寢室書桌前的板凳)閒聊。周大哥突然現身我們寢室,我是排頭,自然下起立口令,向他致敬。他先要我們成一橫隊,帶上軍帽立正站好,然後逐一把你帽簷往上翻(狀似「王子麵」那廣告),再跟你臉貼臉,對著你吹氣,只要你笑出來,他立刻拉下臉說「你居然敢嘲笑中華民國中尉軍官周X」,接著就是一段好打。那一天,別人在休假,我們全班每個人被罰寫「入伍生XXX,不該嘲笑中華民國中尉軍官周X」500遍。
可事情還沒了。他接著問,我要你們今天一人去找一女人回來,你們都去找了沒?有一同學自以為聰明回說「報告排長,我們是機動班,不可外出」。周大哥一聽,說「手伸出來↓」,那同學手才伸出,周大哥把他手指往嘴一送一咬,當場噴出血來!接著他又到下一兵,問「你有沒去找女人」。同學不敢答話,只見周大哥打開他外衣扣子,伸手進去擰他肚子,就看我那同學兩腳根都離了地,嗤牙裂嘴的,想必很疼。也不知是那個同學怕也輪到他,突然大喊「報告排長,高天瑞有認識女生!」。周大哥聽了,轉身走向我,我心想完了,別又來個三秒擊倒!沒想到他僅用很溫柔的聲音對我說「真的嗎?那好,你由後面(茶筒旁)溜出去,別給連長老太爺看到,晚上回來時,給我帶一個班的女生回來」。我聽了,二話不說,拔腿就跑。
當晚真有晚會,也弄了顆燈泡大小互異的「中秋樹」,也還真來了一些品味與層級互異的佳賓,唯獨少了我那一個班配額的女生。班上留下的同學據說很不好受,因為中午午睡時,周大哥又進了寢室,雖然同學提醒他,高天瑞已上街去「拉客」了,但周打哥還是跳上每張床,給每人一頓好打。
貳、英雄養成
打進預校,有天讀到伊藤博文的名句「醉臥美人膝,醒握天下權」,我就一直嚮往著有天能當個交交武官,為國辦好軍事外交工作。所以縱然周大哥習於出手傷人,但我總喜歡纏著他,聽他講訴他的留學生活,轉訴給大家聽聽,看周大哥這些怪異行徑是怎麼養成的。
一、入學報到
周大哥身穿白色西裝,帶著個數十公斤重的行李箱到了瓜地馬拉軍校,報到當天,只有一件事,每個人扛著自己行李,蛙跳!就繞著操場,按著課堂鐘聲,就跳一天。據他說,到了下午,腿快斷了是必然的,連西裝都成了土黃色的。
二、人遛人
瓜地馬拉軍校下課時,學長喜歡遛人,每個學弟要當小狗一樣被溜。怎麼溜,就像青蛙一樣蹲著跳,學長們一人帶著一個,就拍著你上下起伏的頭,在校園裡隨意走著,聊著!
三、軍民仇視
瓜地馬拉軍校入伍生出操上課,學長得拿著槍向四周警戒著,因為該國軍民仇視,百姓痛恨軍人,喜歡遠遠躲著獵殺軍校生。
四、尚武精神
學生外出開車,前車綠燈了還未開動,同學下車抽出配刀,上去就是一傢伙,大家尊他有尚武精神。
五、活埋
瓜地馬拉的軍人多是貴族,當兵的多是土著,不聽話的就活埋。
六、目標總統府
有天週會,校長說「當今總統暴虐無道,聽我口令,向右轉,目標總統府,攻擊前進」
七、肉搏訓練
學生都配短刀,外出才是長指揮刀。刀在人在。但學長喜歡奪刀,你得追,有次他追進一教室,學長全期最壯八個在那等著,周大哥再能打,也得趴下。
參、求證
任在台灣的誰看了周大哥的留學所見,一定難以想像,我再年輕,再笨也是半信半疑。大三那年,明明唸德文已經唸得昏天地暗的,為什麼還會選修西班牙文呢?其實就為了求證!因為西語班的老師,除了那位愛譏笑學生的神父外,還有一位是也到瓜地馬拉軍校留學的楊吉林學長(忘了他是46還是47期學長)。我向楊學長求證周學長所言,他告訴我八成屬實。還很落寞的跟我說了以下之事。
在瓜地馬拉,我很認真唸書,但我不像周X體能這麼好,這是我唯一對不起中華民國的。你知道嗎,他們的體能有多好
一、跳箱
我總覺得他們的跳箱好大,就像張床,很難跳躍過去。
二、彈璜床
在台灣沒這玩意,彈起後還要做動作,但我一彈起,連台灣在那都忘了。
三、爬繩
在台灣軍事訓練中之五百障礙,有個項目是爬竿,有些體力弱或臂力不強者,到了這關就爬不上了。但在瓜地馬拉,不爬竿,是爬繩。咱台灣只有特戰部隊有這能耐。可他們不但是爬繩,還規定不能用上雙腳,繩就從兩腳中垂下,你還得用腰力把腿抬起,讓腳與身體成九十度,僅能用臂力把身體往上啦。
這姿式在奧運體操項目中見過,我630個軍校同學能過者,絕不超過五人。
心得感言
一、外派受訓
周大哥外派受訓前,成績與體能絕對是期上佼佼者,受訓期間憑其個人優異體能,一定是比外國學生還強悍,並未丟咱黃埔的臉。但若瓜地馬拉軍校的留學生活若真如他所述,平心而論,我只能說,他都學會了。但學通否?就值得商榷了。因為若瓜地馬拉軍校受其國內環境影響,學風如此殘暴,周大哥既學會了,也該在與台灣環境相比後,做出最適宜的選擇,反應在自身的言行舉止上。但他並沒有,他僅學會該國凡事訴諸武力與拳頭的文化,致回國後,竟無所適從。
若從國軍角度言,我們需要派一位軍官去這種在軍事上比我們還落後的國家受訓嗎?如果他真的如周大哥般融入卻無法自拔時該怎麼辦?這不就像電影所演,警方派的臥底,與黑道混久了,沾染惡習,最後竟淪為黑道一樣?
二、他是我排長
我在陸軍總部服務時,斜對角坐的是陸官24期的黃達大學長,有天看他拿著封信,低聲在那罵著,言語中提到周X這名字,我問他怎麼回事,他說「這老弟怎麼搞得,又寫信告這告那的?我都回了好幾次,他還寫!等會我下個電話記錄要他來總部,看我怎麼收拾他?」。我趕忙說「黃老,周X是我入伍排長,對我很好,他懷才不遇,放了他吧!」
三、懷才不遇
一兩年前,我在西門町巧遇周大哥,牽著兩隻半個人高的大狗在溜。我遠遠看著他,不知為什麼,就是沒上前去致意。他老了!像個過氣的拳師,當年過度訓練賁起的肌肉,似有鬆垮跡象。當年他186我181,他近90公斤我則60出頭,30年未見,我77,再看他,就沒以前魁梧了。沒跟他打招呼,是不忍心,因為這些年,我聽了太多他不好的傳聞,對他這位我當年心目中的英雄,崇拜的對象,我總希望在我心中能永遠保持美好的回憶(包含三秒被他擊倒的往事,咱們那一代的軍人,被學長打了,爬起來就是,沒在記恨的)。
我真正難過的是,國家把他送去世上政變最多,凡事崇尚武力的國度留學,他在那度過一生中最重要的大學生涯,學全了人家的一切,可咱們國家沒游擊隊,讓他去特勤隊又怕他亂整,最終把他當凡人看,就分發一般部隊。在懷才不遇的狀況下,讓他行止失當,幾乎是悔了他一生。
我沒能力評論他這案例是國軍選員受訓環節有問題,還是他個人適應不良出了問題,但整體而論,可能都有吧。國軍以往對他,就僅在他出事時,記他過,判他刑,但有沒有人想過要幫幫他?如何避免是一門學問,未來再有類案,如何輔導又是一門學問,國軍準備好了嗎?能力與專業足夠嗎?
照片是在陸官參加武裝賽跑時所照,每次咱們被操得上氣不接下氣時,周大哥總是說,他行遍各國軍校,咱黃埔像兒童樂園。各位看我所寫,是否想來同樂一番?哈哈